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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學生無法選擇要接受什麼樣的教育,也很少有人問我們的想法,但有多少大人真的知道學校裡的情況呢?

文/鄭伃彤(東海大學學生、東海灰社)

大家好,我是一名大二的學生,今天我想以一個學生、一個孩子、一個下一代的身分針對性平教育這個議題做發言。

在截至我目前的成長過程中,我一直是一個接受教育的角色,我指的是,一個完全的「接收者」。我們一直都在接收一群比我們年長的人覺得對我們會有利的東西,而我們學生並無法做選擇要接受什麼樣的教育,也很少有人問我們想法,但一群嘴上講著關心孩子卻不直接問我們意見的人,真的知道我們需要什麼嗎?請問有多少大人是真的知道學校裡的真正情況的?我指的是真正問過學生的,而不是用自己的角度解讀或揣測的。

有些言論說現在的性平教育已經太「過」了,但其實真實的教育現場,至少就我自己的成長經驗,我們無法在學校接受很完整的性平教育,因為很多大人認為其他東西對我們來說更加重要,例如國英數之類的主科科目,或是認為性平教育的內容「現階段不必知道」,所以我接受到的性平教育基本上只有生理構造介紹、性騷擾性侵害防治、保險套的用法、避孕的方法,並沒有提到性別氣質、性傾向、心理性別等等概念,也沒有情感教育,這讓我到了長大接觸比較多媒體資訊後,才開始真正的認識自己、認識世界上各式各樣的人事物。

延伸閱讀:性別平等教育不容扭曲退讓:反對假藉「品格教育」之名行霸凌之實

但在那之前我已經經歷了好多年的悲傷和恐懼,因為當我發現我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時候,我就會想我是不是不太正常?或是當我被要求要做出某些樣子的時候,即便我心裡很不舒服,仍然被要求要把委屈吞下去,去遵守所謂女生應該怎麼樣的規則。西元 2000 年發生了葉永鋕事件,我相信很多人都聽過他的故事,在 18 年後的今天,類似的霸凌事件還持續在校園裡上演著,在我成長過程中就發生過好多,包括我身邊的人也包括我自己,以上這些情緒和事件都跟性平教育有關,為什麼?

延伸閱讀:葉永鋕事件發生在18年前的今天(4月20日同學發現他倒臥廁所血泊中,送醫後,4月21日凌晨四點多急救無效宣告死亡)。命案發生隔天聯合晚報就有報導,但是當時的印象是一名學生在廁所意外死亡,後來台北的報紙也沒有再提起此事。直到陳俊志拍紀錄片的新聞上了中時晚報之後,我才知道葉永鋕過去經常因為其女性陰柔特質而遭到同學的欺負。

因為其實性平教育要做的,就是讓大家理解沒有任何性別、性傾向、特質需要被社會排除,每個人都有權舒適的、自由的選擇喜歡的樣子活著,性平教育能讓我們避免受傷,也能讓我們避免傷害別人。

如果性平教育還只停留在生理構造的介紹和性騷擾性侵害防治,那是不夠的,因為世界是多元的,各式各樣的人事物是真實存在你我身邊的,我們無法視而不見,或是想把世界分成好幾個區塊各自生活,我們需要認識彼此,需要知道我們都有權好好的活著,不同樣貌的人都能站在平等的位置並享有同等權利。

最後,我想說的是,每次在性別運動的場合,我都能感受到很多的「愛」,尤其是家長對孩子的愛,但這份愛很多時候會不小心成為對其他人的仇恨或壓力來源。我爸媽也很愛我,他們要我成為某個他們認為很好的樣子,認為我的人生會因此順遂,但這讓我在做自己和聽爸媽的話之間很掙扎,同時也讓我很不喜歡自己、很有壓力。我相信在這場聽證會的現場也有很多的愛,但請把這份愛,建立在自由、尊重上,身為下一代的我們才會真正快樂,謝謝大家。


本文原為參與8月13日台中市議會舉辦「臺中市性別平等教育管理自治條例草案」第二場聽證會的學生發言稿。

當日由於主席下令禁止民眾直播、公民記者錄音錄影,且未在法理上具體回應民眾的訴求及疑慮,最後因現場僵持不下而宣佈流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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